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岁月里的旧时光(外四篇) 任浩朋

发布时间:2020-07-09 09:23:31 来源:本站 责任编辑:应连飞 阅读量:216
皖北的乡村大多有这样的身形,若是你见到两排长长的树林,那必是条路的,若是你看到一片树林,那很大可能是个村子了。而那些路便像是这些村子伸出的长长臂膀,欢迎也送别它远行的孩子。

皖北的乡村大多有这样的身形,若是你见到两排长长的树林,那必是条路的,若是你看到一片树林,那很大可能是个村子了。而那些路便像是这些村子伸出的长长臂膀,欢迎也送别它远行的孩子。

我的村也是,只是令人不悦的是那些树多是不结果的,因而我家族那几棵梨树就倍受我们这些小孩子“宠爱”了。春天的生机盎然自是不被我们关注的,冬天的老气横秋更为我们所不屑。但倘是到了夏秋,树下便就是另一种风景了,树上蜂飞蝶舞,树下眼观六路耳听八方,生怕被别人抢去了自己的猎物,在这里发现权并不代表着你也有所有权。爬树的,杆子打的,石子扔的,,,,蜂儿忙着采蜜,我们忙着抢果子,各行其事。但是有时若是着急了,免不了也会打搅到它的工作,它自是不愿意,举着针子便要来刺,我们当然也不能坐以待毙,作鸟兽散状抱头鼠窜,待蜂平蜂静之时再曳兵而至。然而那些果子大多是没有味道的,甚至生涩的很,虽是暴殄天物,却也都是乐此不疲。不能不说的是,因它们是我们家族的,故我也总是被交代看好它,莫再被别人摘了去。在奶奶的吩咐下,我当然也曾义愤填膺的咒骂过,当然也曾单枪匹马阻止过,当然……,最后还是眼睁睁看他们继续着。

自它结了果,大抵每天都是如此的,以至于到了秋天梨子成熟之际,便再难以找到落网之梨。不过偶尔也是有的。若是它屹立在悬枝峭桠间,或是躲藏在重重的树叶里,它兴许会幸免于难。这当然只是我所想,因在我是未见过的。

 自我记事以后,似乎那几颗梨树再未成熟过,似乎在等我,等着我一起长大。以致此后每次回家便不自觉的往树上看去,却一直发现,我都那么大了,它还是从未结出成熟的果实,或是我也还如它一般吧,稚嫩着,不知世事。

如今,树依然待在那里,很久很久了,从未离开过半步,而我似乎已不知旅行了多少次。看见它才发现,好像自己已经忘记了许多事许多人,刘亮程说树会记住很多事。我记得的和我遗忘的。也许我的记忆也挂在那几棵梨树上,等我回去了,它就会把我的那些记忆摘下,一一讲给我听。

时光留不住岁月,也便跟着它走了,怕失了它的脚步,再也找不到了。能带走的,也装进行囊,带不走的,便把它留在原地,待到老之将至再来拾取

 

胡思乱想之猫

 

与家中老猫已多年未见,奶奶说它偷食被人打死了。我不愿信,当它是外出旅行,想它早日归来,不必为我带只鱼。 

   它是从外婆家抱回来的,家中老鼠猖獗,偷吃些米粮都不满足,竟趁着夜色咬死了刚买回的鸡苗。母亲气不过,便抱回了它。它刚来时已是不小个头,母亲怕喂不熟便把它拴在床腿上,它躲在绳子所及最里处,全身黑色,只有肚子上几根白毛,两眼慌张的望着周围。

   可慌张的不只有猫,阴暗处的老鼠们也在慌张着这家伙是什么个东西。只几次温柔的叫声便让夜回归宁静。可欲望是不断膨胀的。老鼠们终是忍不住叽叽喳喳起来,有只甚至跑到了猫的旁边,猫自是受不了这种气,夜里上蹦下跳和气急败坏之声。习惯了吵闹声,我也不去管它,入了梦乡。

   清晨,嘈杂声被阳光驱散。起床只见绳子四散如蛛网,网上一只猫死死的缠着,猫头可怜的左右探寻,眼巴巴的望着我,只有屁股还能动。我索性放了他,它也不跑,躲回床下,从此便成了家庭新员。

 几年后,家人各自外出,我也成了游子,本以为它会怨恨家中无人,投奔个风光好去处。大概它觉着自己有家,而不愿意做只流浪猫。而我每次归家便如作客。他倒真的成了家的主人,欢迎和送别我,只是没有酒菜。我便总会带一包香肠回到家请它坐一坐。

   大学时又一次归家,却不见那主人欢迎我,奶奶说……

   书上说,在猫的眼里人也是只猫,只是个头有点大罢了,而我从来也不是只好的大猫。

 

瞎说八道之琐事记

 

夜,归家,睡。

     突然便没了蝉鸣,只有各种蛐蛐胡乱的叫着,蚊子嗡嗡地催我入睡它好享用晚餐。不喜欢蚊帐和蚊香,破旧的立式风扇是母亲手中的蒲扇陪我到天明。 

 家中无人常住,各种植物各自疯狂的生长,占据着园中每个角落和缝隙,他们似乎才是这个院子的主人,而我只是个打尖过客,我想夺回我的地位,每次归来便会拿了铲子证明自己的权利,植物们也不会束手就擒,放出自己的小马仔翁嗡嗡的围着我打游击,过了今天他们又将是这儿的主人。

     家中如此,村里也无大差别,没人的地方都是植物的地盘,到处是绿色,讨厌谈不上,喜欢也非于心。村中大都是些老人和孩童,苍老和生气并存,倒是这绿色让活力在村中占了上风。

     看着村中孩子你会很是熟悉,不是因为邻居,而是他们似乎是你儿时的样子。午饭时,十字路口你吃各家饭的模样;家中玉米地被人偷了两棒时,大人沿街叫骂时你无所适从的模样;你被桌子磕到时,母亲埋怨桌子的模样;村中有喜事时,餐桌上一个个土匪的模样;闲聊时,邻居哄你叫父母小名的模样;……,如倒带般在脑海浮现。如今,瓦房成了楼房,父母们老了模样,各地的我们竟如只换了返老还童般,变成了自己的孩子在父母身旁。

      看着他们我好像穿越到了二十年前,分不清那是我儿时的玩伴还是玩伴的孩子。

      我转身离去,不愿想那群出生在00后的90后。

 

瞎说八道之不想起名

 

“村口来了个疯子,听说还是个文化人。”

     傍晚时,大树下几个闲聊的村民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。

     隔壁村子拆迁,有些村民竟一夜成了大款。这让附近村子很是羡慕。      

     某某村村民张三满脸嫉妒又抱怨地说:为啥只拆他们村,俺们村可是只离了几十米啊。

    “就你那三间小平房拆了也发不了财,人家可都是按面积拆的。”住着两层小楼的李四得意的说。

    四下村民心里若有所思的点头,好像是憧憬。

     张三没好气的答道:不就两层楼吗,一夜我就能给你盖起来,咱村又不拆迁,那么多房间给鬼住啊。

     邻居们看着二人斗嘴,听着好笑,心中却有些不快,大概是这辈子没办法靠拆迁发财了。只是期待对于村民来说,是活下去的精神动力,怀着总会拆迁的希望,各自散了去。

    次日清晨,吵杂淹没了早起的鸡鸣声。村口张三家墙上赫然写着个大大的“拆”字,是蓝色的。隔壁家的墙上也有,笔画却没写完,只有半个。村民聚集着,又四散着。各有所思,嘴角挂着些笑意。张三最是捉摸不透,兴奋的脸上眼睛确是似乎在思考,嘴里不时一口叹息。

     早饭过了,村口不见了平日的人影,树上几只小鸟成了闲聊的主角。

     午后,拖拉机似是开会般从村子各个方向驶来,互相都是认识的人,见面却也不多说,点头一笑既是打招呼又是说再见。好像是商量好了般,只有枝头蝉鸣,似是要和机器声较个高下。

      知了声嘶力竭终于在半夜认了怂,机器声和烟头火光在星光下有些万家灯火的意思。

       早上,被吵了一夜的公鸡按时打着鸣,只是突然有了回声,几只鸡倒叫出百鸟朝凤的味道。大树下如昨日般,没有一个人。也没了喊孩子吃饭的声音。有的是孩子们的惊叹声,村子一夜间变了样,平房成了楼房,瓦房又连着间瓦房,只是看着奇怪,似乎一阵风便能吹倒。孩子们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惊,结着伴比谁家的房子盖的大,盖的高。

      一连过了几日,空气中始终没有要拆迁的气味,村口张三隔壁家墙上的半个拆字还是没有写完。几夜未安宁的人们又高兴的坐在树下闲聊,互相说着对方家的房子盖的又大又快。只是眼神中还是若有所思,这次透着些慌张。

     这时村民被怪笑声吸引,外来的疯子走过,手里提着个刷子,只是那刷子上的颜色看着眼熟,是蓝色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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